貓頭鷹的心視界

除夕當天，中午過後我與哥和二姐驅車前往安養中心接母親出來吃團圓飯。回到哥哥剛買不久的新家已是下午三點多，母親對這從未來過的新環境竟沒任何疑問，不過倒是問了兩次「為何不見孫女」的事。

由於我們三人沒吃午餐，所以到家後便開始著手處理食材，不擅長料理的三人胡亂胡搞一陣後也勉強弄了一些食物上桌。母親雖然坐在沙發上但嘴巴可沒閒著，不停在我們身後指導＋嫌棄（她一向都對我們不太滿意），「媽～這鍋煎糕（台語）給妳顧啦！」為了讓母親有存在感，還有大過年的不想聽她一堆的負面詞彙，我和姊姊決定分派一些工作給她。母親起身來到鍋爐前又是一陣碎唸，「糕怎麼切這麼厚？＠＃＄％＾＆＊＃％⋯⋯」充滿嫌棄的口吻。最後母親也就起身這麼一次，不到三分鐘又坐回沙發上了，「我很久沒煮菜了，不會用了啦！」不過幸運的是，接下的時間母親沒再「指導做菜」，而我們也順利完成了所有菜餚。
不到五點我們竟都吃飽了，酒也喝了，母親去哥的房間小憩，我們三個則在客廳閒話。一陣之後，姊姊好奇母親是否睡著，便悄悄打開房門，「眼睛睜得圓鼓鼓的」姊回到客廳後說著。我心想：母親是不是已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模式，「獨處」是她的日常，也是她必須吞下的習慣，或許即使是親人在側，她也可能覺得吵、覺得不習慣。
母親在哥房間躺了不算短的時間，再度回到客廳加入我們，我們便開始第二輪的用餐，其實只是把剩餘的食物盡量塞進肚子裡，直到大家都投降為止。清洗整理完畢沒多久，九點多母親便說著想回去了，往年也都是這樣，不論在哪裡吃年夜飯，母親總是按耐不住想回安養中心的念頭，即使我們想多聚聚請她躺在房間休息也一樣，有一年甚至大發雷霆，把所有的人都嚇到說不出話，之後只要她提出想回去，我們便順從她意。
每個人都有慣常的習慣與觀點，不能說誰對誰錯，也許年夜飯相聚不是母親想要的，至於她想要的，是不是我們有能力給得起，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。「尊重每個人想要的生活模式」是我一直告誡自己的話，強求得不到好結果，好結果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降臨，我一直這樣相信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