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月母親可能因幻想症又發作,認為安養中心要將她趕走,便仔細將所有細軟都打包好等哥哥接她回去,同樣的事這已是第二次了,哥說母親上次直接打電話問他何時來接她。

母親紀事


我查看母親的藥品,降血脂、降血壓、抗憂鬱以及安定神經,詢問母親最近有無頭痛(因頭痛多半起因於高血壓),談起藥物,母親又開始講起前起次相同的憤怒,「都是X護理師自行停我的藥,害我每天頭痛⋯⋯⋯⋯」我不予回應,對我來說那件疏失已經解決,況且我自省也有疏失之處,但母親依舊咬牙切齒地憤憤說著。
今天天晴,我詢問母親是否有意願出去走走,過了一會,我見她已穿上外出服且套上鞋。剛步出居間就迎面而來一名女清潔婦,待我們錯身而過後,母親立刻挽著我的臂膀輕聲耳語說著「就是她會偷東西,其他外勞也都說她會偷東西,我上次掉了一百元。」我請母親將錢收好就不會被偷了。
海邊的風勢不小,母親沒戴帽子,我擔心海風吹太久會造成母親不適,於是曬了一會太陽後便轉往附近的便利商店休息,母親喝著熱阿華田暖身,心情似乎不錯地嘰哩呱啦說不停。
回到安養中心後,遠遠迎面走來一名男住民,消瘦身形卻步伐穩健,「就是他,長得好像我爸爸。」母親再度挽著我的臂膀輕聲說,沒三分鐘我們又遇到另一名男住民,「就是他,就是他,長得真的好像我爸爸。」母親同樣的話又說了一次,但兩人顯然是不同的老先生,只是身形一樣消瘦。「我出生前外公已經走了也沒看過照片,所以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。」我看著母親惆悵的臉,這是我第一次聽母親論及外公,母親應該是想起以前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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